清明祭——仙剑红颜赋【十一】王蓬絮

【十一】飞花有梦燕归愁——王蓬絮

   漫漫原野，似火的夕阳灼烧着离别的感伤，思绪也在霞风中无声融化。烈酒经残阳的照射额外刺喉，一壶入口，你的泪从眼角滑下，诉说着一段怎样的别情？

   一身粉红的轻衣，你的笑就像摇挂在枝头那未熟的桃子，殷殷暖意下还藏着一抹淡涩的青黄，扑朔的翅膀下是你初时最天真的脸庞。那时的你，简简单单，无忧无虑，一个好吃的果子便是你快乐的源泉，你生命的全部。直到那日***里被救，你的生命从此多了几个人的身影，你的情感也从此掺杂了忧愁和悲伤……

   似仙非仙，却又别于妖魔——五毒兽的身份让你在无奈中产生莫名的自卑。行步于这滚滚红尘之中，你无法像寻常人家的女子那样有一个温暖的家，有爱自己的父母，甚至连一片遮头之瓦都没有。飘荡在人群中，你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孩——为此你总黯自伤神，害怕大家会瞧不起自己。在一个个用谎言掩饰自己身份的背后，是你多么无助的身影……你希望能和周围的人平等地相处，希望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示在心爱的人面前，希望以“人”的模样陪伴他一生，让他成为最幸福的人。

   人间的字，点横竖勾，你一窍不通；一如人间的情，悲欢离合，你始终参不透其中的轮回……

   里蜀山的废屋里，你用心地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，用心地看着他写的每一个字。记“情”一字，未解其意，先明其形。烛光之下，娇涩的你默默把那个字刻在心里，学习着去琢磨，去感受……

   擅长读心术，你能轻易知晓人心所想，却无法了解其中所然。就像你徘徊在爱与被爱之中，不懂得荏苒在付出和回报之间的光阴。在他和她欢声笑语时转身低头，你自卑地陷入忧伤，无助中尽是不知所措的彷徨；而面对对自己呵护备至的他，你又只能报以满怀的愧疚，一声声道歉下尽是无奈的自责。

   道是有情却难诉，只恨相见晚。

   “这辈子注定是要对不起他了……”这句话说得那么惆怅，那么无力，是在埋怨上天弄人，还是在责怪自己弱小？本打算加紧修炼，以五毒珠为他解除毒性。这样，即使无法回报他的一片深情，至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。可如今，偏偏两人都身中剧毒，偏偏两人都危在旦夕，偏偏、两毒都唯五毒珠能解……

   生死关头，二者选一。树荫之下，你终于明晓“情”之一字究为何意，却已再无一分一刻让你去感受。耗去灵力，舍去成形的五毒珠，你最终选择为爱的人牺牲。看不见你离开的背影，醒来只徒留一个“情”字孤孤单单地静躺在地……

   一起在人间游历多时，从不知你是何时发现酒这东西——抱着那一壶小酒，酩酊大醉的你可曾记得那时误食圆珠果的你是多么在乎自己的外表？醉里，你是否忆起了昔日许多好吃的美食？醉里，你是否忆起了那个对你关爱备至的人？醉里，你又是否忆起了那个你倾尽一切为他的人？

   只是，沉醉在这无垠的荒草间，你已不再为一个小小的食物喜笑颜开，而那个无私为你的人也已永逝不再，你心中那一个个曾为心爱之人筑起的幻梦也已褪去了色泽，尘封在回忆里……

   寄一壶相思，遥望异日美景。而今，美景不再，愁书“情”字，黯然。

   花自飘零水自流。

   在那片苍茫的草原上，总会有一群孩子围在一起做游戏，欢呼嬉戏，日复一日。偶尔会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磐石上，写着一个“情”字。岁月虽褪去了它的色彩，却也增添了一份沧桑。也许会有人猜想这个“情”字背后的故事，但仅是面对着这块磐石，他们想不来——

   因为那个曾经立字的你，已然消逝许久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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