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尘忆梦 九
蜀山。锁妖塔。废墟。镇妖门。
一个紫衣女子站在镇妖门前，用她那纤细的手去轻抚门上的印记，一如当年那样。
众妖散尽，书中仙也随李逍遥一行踏上征途。而她一直在这里。
“你是谁？”
压迫感从背后传来，紫衣女子翩然转身，分明是紫萱的容貌。
“小妖阿宁。”女子半蹲行礼，伸出手掌，现出掌心蛇印。
重楼再不多言语，缓上前一步，与阿宁并肩而立，凝视门上的女子身形。
阿宁身侧红发轻柔拂过，没有了凌厉的霸气，只有冰冷的火焰和无法尘封的记忆。
“大人，你没有信守诺言。锁妖塔倒了，紫萱的灵永远散了。”
“本座知道。李逍遥救走了赵灵儿。”
“徐长卿会向李少侠寻仇吗？”
“他不敢。”
良久，重楼环顾蜀山破败的情景，轻声叹道：“萱儿会高兴的。她二百年求而未得的东西，她的后人得到了。锁妖塔倒，群妖归于市井，多少人多少年的挣扎一朝又归于初始！”
“一切都将轮回与传承。正如赵灵儿将与紫萱一样为苍生奉献生命。”阿宁不禁扼腕。
“不，女娲族人从不相信什么宿命。外人看来女娲天命的代代传承，只是每一代的族人或早或晚的觉悟。女娲族所有的牺牲，都是心甘情愿的。即使全天下都负了她们，她们对万物的关怀也不会消减。女娲一族千万年来所受的委屈与所作的牺牲，都不是容易想象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画皮，即使你变成萱儿的样子，甚至继承了她的力量，你也永远不是她。从前，现在，将来，都不是。”重楼走到阿宁面前，一挥手，化去阿宁变化的外皮。“现在的你，连你自己都不是。”
“此塔既倒，本座于人间已无牵挂，再不会过问人事。画皮，你好自为之。”
阿宁走到重楼身后，单腿跪下，俯身请求：“魔尊，阿宁有一事相求。”
重楼转身，承住阿宁伸出的手，轻声道：“如你所愿。”
月高风清，天际回荡着重楼的最后一句话：
“他们的时代，终将来到……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