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天躺在鸟语花香的大理城一角,手里握着骑着猪儿追霞发来的飞鸽传书,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,那些树叶的阴影将他的脸上映得斑斓。
天蓝泠月灵坐在窗边,手里调着一份五彩鳞粉,她轻轻地说:今天的天气真好,是么?
离天不语,像化做了一座雕像。
房间里突然陷进了一种沉寂中,只有药杵在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击打着。
我得走了。离天忽然开口,药杵声停了下来。
嗯,我知道。
你知道?
嗯,我知道。
捧起调好的五彩鳞粉,天蓝泠月灵回眸一笑,她将药抹到离天身上的伤口上,指尖滑过处,一阵芬芳。
你……不怪我?
离天低下头,那些曾经血肉模糊的部位,在这位女大夫的温柔呵护下,已经只余疤痕。
不,我知道,你,属于江湖。
看着她收拾好他的衣衫,将他送到门口,离天忽然有一种奇异的冲动。
我,会回来的。
倚在门边,天蓝泠月灵挑了挑眉,似笑非笑:我不会等你的。
离天苦笑了一下,将刀背在了身后,转身欲走。
一只手挽住了他的臂,她在笑。
我跟你走。
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来说,闯荡江湖,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,她却轻松得像是走到邻家院落摘了一朵小花。
离天竟然也笑了,笑得还很开心。
两人就这样笑着回到了逆缘仙阁总部,一踏进门,笑容便忽地消失。
一地伤残。
坐在帮主位子上的那个高大男人,脸上挂着残留的血迹,那是骑着猪儿追霞;一个面色惨白的男子靠在阴暗的角落里,握着法杖的手在轻微颤抖,那是幽灵法师;嘴里叼着烟,额上包着浸血白纱,手里玩着牌九的那个,是天门九哥;把枪插在一边的地上,咬牙切齿地练着匕首的那个瘦高男子,是带枪小土匪;桃花源心和残花天涯蹲在一旁,互相上着药;黑古古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,冉冉则来回地踱着步子。
败了?离天踏前一步。
败了。骑着猪儿追霞起身,笑道。
喝酒?离天举起一旁的酒坛。
喝酒。骑着猪儿追霞举起另一坛酒。
酒坛在空中相撞,激射的酒水飞溅,惊醒满室沉寂。
你们怕了吗?怕第一大帮?怕高手?怕了吗?
怒吼声在逆缘大厅中回荡,像晴天霹雳旱地惊雷,震得每一个因失败而沉郁着的逆缘帮众。
不怕!绝对嚣张boy站起身,大吼。
不怕!西儿跟着振臂高呼。
不怕!外面传来一群人的声音,是黑色格调新来的朋友们。
嘿嘿,不怕?一群小儿,还敢与梦境抗衡!
突如其来的,一个阴惨惨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。
离天离地而起,刀影绰绰中,依稀可见一个庞大而怪异的身形闪过,每一个曾被害过的人都认出来那个人,梦境第一恶人:
酒——涡——千——岁!